Thursday, June 10, 2010
很想笑的剪髮經驗
去年五月在家書中也談過自己的剪髮經驗,如今差不多時間,我又想剪頭髮了。
搬來耶路撒冷,一切都更新了,找理髮師傅又是件讓人頭痛的事。朋友自告奮勇想幫忙,但自己是自然捲,又是記者,想想還是花錢吧。沒問到女性,房東介紹了個男師傅給我,我原本不想考慮,但今天的報紙上正好刊出一個很帥的理髮師傅,和房東介紹的這位同名,於是我鼓起勇氣打電話跟他約時間,順便問他多少錢... 比海法最貴的一個還要貴!我馬上跟他說,我從海法搬來,不習慣這麼貴,他就說,你來了再說吧!
我到了那裡,是一個有吧台的髮廊,有四張椅子,裝潢也蠻漂亮的,特別的是,鏡子那裡沒有桌面,椅子也很低。所以,沒有茶或咖啡招待(大概只給燙頭髮的人喝...),也沒有雜誌給你看。
剪髮師傅是個大男人,個子高,是摩洛哥的猶太人,還有一個大肚腩。我去的時候店裡沒客人,對於我這個東方臉孔他很意外,叫兒子幫我洗頭。不過那不算洗頭,應該只是把頭髮弄濕,因為他的手完全沒有碰到我的頭皮,只碰到頭髮。沖好頭髮之後,他用手扶著毛巾,然後請我自己扶著,也沒說請我去哪裡坐,,我坐在洗頭髮的椅子上,心裡開始嘀咕,下次不來了...
於是我用手扶著頭上的毛巾,走到吧台前面,向著在吧台裡面的師傅說,那現在呢?我要坐在哪?他指了面前那張椅子,我坐下後,忽然懷疑自己被種族歧視。不過,後來覺得可能只是他們對東方人和語言的陌生。我跟他說房東夫妻的名字,說自己住在他們家樓下,又問他們是不是摩洛哥回歸的猶太人,似乎距離拉近了一點。那高大的師傅問我要不要染,我說不要(他們應該會覺得顏色太重,但我三月染的,一年只染兩次免得傷身體),他問我,就剪一點嗎?我猜他看得出來我很久沒剪了。我說,不一定,但我想留長。這個潑墨大師點點頭,就開始動刀了。
整個剪髮過程很快,他不看鏡子的,椅子不高,我也不高,我很意外他沒有把椅子調高(也許沒得調?)。因為太低,他的手不用彎起來,彷彿只需要憑感覺。我知道他剪了一些層次,還不時把我的頭髮弄亂。之後他問我一個聽不懂的字,我說,不懂,那是啥?他比了一下額頭,喔,瀏海!我說,你覺得呢?他看了我一下,說,要。
當他在剪頭髮的時候,他的臉讓我很想笑,因為他看起來明明是個很陽剛的大男人,像有鬍子的回教教長,可是挺著大肚子又有點喜感,讓我忍得很辛苦。很快就剪完了,他擠了一大堆慕斯在手上,開始抓。抓完之後問我,你要吹嗎?我又是一臉狐疑,他於是先讓烘罩來吹,再換集中的口和大圓梳來吹我的瀏海。在我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,他就說,你看,見我不懂還比了比我手上的眼鏡。喔,原來已經好了。(也沒有拿鏡子給我看後面...)
我說,這可以在家裡自己弄嗎?他說,當然。只要塗上慕斯,太陽下就會變成這樣(有那麼簡單就好了!)他兒子在一旁說,好漂亮啊!但一如往常,我對於新髮型通常都要調適一段時間,所以不管結果如何都先接受了再說。我請他兒子幫我們照相,讓你們可以看看這個讓我開心的剪髮師傅。我對他們說,台灣沒有男性剪髮師傅是這樣的,他兒子說,很高大?很壯?也許他在以色列也很稀有吧... 就這樣,他算我便宜了一點,但還是和海法最貴的一次一樣(大約台幣1200)。我出了門,看了看錶,20分鐘不到。
現在想想,感謝神,讓我在跨文化經驗中時常把所見的不同看成好事,對金錢又抱持著樂天主義。下次還會不會找他呢?到時候再說吧~